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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6章 九牛一毛（第3页）
“可梦种复活了！它附身在一个孩子身上，正试图重建梦门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点头，“这是我预料中的事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出手？你不是成了‘梦的代价’吗？你不是守护者吗？”
“我确实是。”他望向四周镜面，“但我现在的职责，不是阻止梦门开启，而是**记录选择**。每一个走进梦里的人，我都必须记住他们的脸，记住他们为什么留下。因为只有这样，当有人想回来时，我才能为他点亮归途。”
“可这次不一样！它是强迫的！是吞噬！”
“不。”他摇头，“它只是放大了人心本来的模样。那个孩子之所以被选中，是因为他心底早就有裂缝。我只是……不能再替所有人承担痛苦了。我已经是边界，不能越界。”
苗缈怔住。
“那你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办？”她声音颤抖，“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又造出一座人间地狱？”
罗彬沉默良久，终于伸出手，掌心浮现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，内里封存着一缕幽蓝火焰。
“这是我最后的神识残焰。”他说，“它无法杀死梦种，但可以短暂唤醒沉睡者的自我意识。如果你能进入他的核心梦境，在他彻底融合前喊醒他…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代价是什么？”
“你会看到你最不愿面对的记忆。”他凝视她，“你会重新经历失去我的那一刻。而且……可能再也无法离开这里。”
她接过冰珠，毫不犹豫。
“值得。”
下一瞬，她已被抛入漩涡般的光影之中。
再度睁眼时，她站在一间熟悉的老屋前。
木门半掩，灶台温热，墙上挂着她年轻时绣的帕子。屋内传来碗筷碰撞声，还有低低的说话声。
“今天采的药够多了吧？”是她的声音，清亮如泉。
“嗯。”另一个声音响起，温和坚定，“明天我陪你去溪边晒太阳。”
她的心脏几乎停跳。
这是……十年前的地宫崩塌前夜。
她推门而入，看见年轻的自己正低头切菜，而罗彬坐在桌边，右臂尚在，正笑着看她。烛光摇曳，映出两人影子交叠在墙上，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画。
泪水瞬间涌出。
她知道这只是幻象，是梦种利用她内心的执念编织的陷阱。可她迈不开腿，移不开眼。她想多看一眼，哪怕一秒也好。
“别看了。”内心有个声音在喊，“这不是真的！”
可就在这时，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。
咚、咚、咚。
三声，缓慢而沉重。
屋内的“她”起身开门，门外站着戴济，满脸血污，手中攥着半块梦核。
“救救我弟弟……”他哀求，“他还活着……在下面……”
年轻的罗彬猛地站起：“不可能！我已经亲眼确认他死了！”
“那就让他死第二次！”戴济狞笑，猛然将梦核掷入屋中。
地面裂开，黑雾升腾，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崩塌。苗缈想要冲过去，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。她眼睁睁看着“自己”和“罗彬”被卷入深渊，而在最后一刻，罗彬回头望她，嘴唇微动，说了三个字：
“**快醒来**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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